译文
花萼楼头的太阳刚刚落下,宦官便已经在催促锁上宫门。
皇上今天晚上在西园设宴,高高燃起银盘上的百枝火烛。
喧哗热闹得连海棠睡不安稳,灯光照着红妆显得更加分明。
整个庭院灯火辉煌像春雾一样,看不见空中还有月亮。
刚谱成的霓裳羽衣舞正尝试弹奏,内使不断呼唤着更换蜡烛。
负责时间的宫女报告铜签,歌舞正欢不要催促才夜半。
皇上说今夜要通宵醉饮,明天暂且让大臣不用上朝。
只是担忧风露渐冷,妃子受寒而现出令人爱怜的娇姿。
琵琶羯鼓各种乐器竞相演奏,皇上白天欢乐不会满足。
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时间化成光
这首题画诗分两大部分,从开头到“白日君心欢不足”写图上的宴乐情况,剩余部分为诗人就画面所发的感慨。
第一部分按游前、游时、游后的时间顺序组织题材,写得流光溢彩、声沸人迷,把明皇的荒淫之状作了全景曝光。
写游前,紧扣着个“急”字,表现唐明皇的急不可耐,宫人们的急于应承。“花萼楼头日初堕,紫衣催上宫门锁。”诗人落笔于花萼楼,因该楼在兴庆宫之西,系落日的方向,且该楼署为“花萼相辉之楼”,为诸王作乐寻欢之所。“日初堕”,时值傍晚,紫衣宦者就“宫门锁”,明皇的急切、宦者的匆忙,从这时间与动作的紧迫上透露了出来。于叙事之中写人物心理,由其行而见其心,言简意丰,事明
天下之佳山水所在有之,自有天地以迄于今,地不改作也,或久晦而始彰,其有数乎?抑亦系于人也?故兰亭显于晋,盘谷显于唐,乃与右军之记、昌黎之序相为不朽。物之遇也,果有待于人哉!
会稽山阴之柯桥,即古之柯亭也。有寺曰灵秘,有上人曰守基,爱其山水之佳,无让于人所称者,而惜其不能与东山云门并扬于时也。乃相其南偏,作楼焉出群室之上,凭之而觌山之峙者苍然,俯之而瞩水之流者渊然,或挺而隆,或靡而驰,如龙如虎,如蛟如蛇,如烟如云,如蓝如苔,如带如屏,远近高低,萦纡蔽亏,举不逃于一览。于是其地遂为甲观,恨未有高世之人为发之也。
至正甲午,用章师自浙西来,过而奇之,以其兼山水之美也,山与水皆以碧为色,故命其名曰横碧,而俾予为之记。师,今世之高人也,予于是乎喜登楼之遇自此始也。予又闻柯亭有美竹可为笛,风清月明,登楼一吹,可以来凤凰,惊蛰龙,真奇事也,上人能之乎?吾将往观焉。
余幼时即嗜学。家贫,无从致书以观,每假借于藏书之家,手自笔录,计日以还。天大寒,砚冰坚,手指不可屈伸,弗之怠。录毕,走送之,不敢稍逾约。以是人多以书假余,余因得遍观群书。既加冠,益慕圣贤之道 。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,尝趋百里外,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。先达德隆望尊,门人弟子填其室,未尝稍降辞色。余立侍左右,援疑质理,俯身倾耳以请;或遇其叱咄,色愈恭,礼愈至,不敢出一言以复;俟其欣悦,则又请焉。故余虽愚,卒获有所闻。
当余之从师也,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。穷冬烈风,大雪深数尺,足肤皲裂而不知。至舍,四支僵劲不能动,媵人持汤沃灌,以衾拥覆,久而乃和。寓逆旅,主人日再食,无鲜肥滋味之享。同舍生皆被绮绣,戴朱缨宝饰之帽,腰白玉之环,左佩刀,右备容臭,烨然若神人;余则缊袍敝衣处其间,略无慕艳意,以中有足乐者,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。盖余之勤且艰若此。今虽耄老,未有所成,犹幸预君子之列,而承天子之宠光,缀公卿之后,日侍坐备顾问,四海亦谬称其氏名,况才之过于余者乎?
今诸生学于太学,县官日有廪稍之供,父母岁有裘葛之遗,无冻馁之患矣;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,无奔走之劳矣;有司业、博士为之师,未有问而不告、求而不得者也;凡所宜有之书,皆集于此,不必若余之手录,假诸人而后见也。其业有不精、德有不成者,非天质之卑,则心不若余之专耳,岂他人之过哉!
东阳马生君则,在太学已二年,流辈甚称其贤。余朝京师,生以乡人子谒余,撰长书以为贽,辞甚畅达。与之论辨,言和而色夷。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,是可谓善学者矣。其将归见其亲也,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。谓余勉乡人以学者,余之志也;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,岂知予者哉!(予 一作:余)